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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作品算是我提供我有限的意見和經驗,並由我的好友善次郎所描寫出來的故事
[中間我們兩人的故事我就不多加詳述了]
跟著而來的是許多中低速的小型彎角和刁鑽的髮夾型彎路,少年從後照鏡裡瞄了幾眼,確定了黑色重機身影的消失後,馬上把心神擺回了前方的阿發背影上,由與前方幾乎都是蜿蜒的下坡山路,車輛「馬力」在這裡的優勢被大打了折扣,畢竟大馬力的車種在這裡所能實際使用的油門範圍被大大的限制了許多,能夠爽快加速的直線也短,所以小馬力車種可以利用車身的優異靈活度、和較少量煞車來彌補先天的不足,前方的阿發仍然用著極少量的煞車和高檔位低檔煞的特殊跑法來快速的切入前方的髮夾彎裡,印斯知道他入灣的速度比別人快了許多,看起來有如古時戰國時代的勇猛武士奮勇衝入敵陣一般,絲毫不會帶著猶豫和多餘的不安,在他那純熟的跑法裡只有果決的判斷和一連串不需思考的反射動作。
「真要命的騎法!哈。」少年苦笑道,在少年眼中、阿發那種以極快速度壓入灣道、並帶著極深傾角的騎法,可以判斷他在入灣時車子的前輪負重可以使用到相當驚人的程度,這也可說是他如此快速的秘密,說起來很簡單,但是實際練習起來卻相當的危險,也正因為如此的騎乘風格,使得阿發的全側掛使用時機可以比常人提早許多卻依然十分穩定。雖然出彎點因為此種騎乘方法被稍稍後移了些許,但是這種騎法卻可以用極快的入灣和彎中的速度來彌補馬力的不足,從旁邊一看會給人留下俐落漂亮的印象,如風一般。
再緊接著而來的左彎裡,可以明顯的注意到印斯和阿發兩人在操控車輛上有著根本性的不同,阿發重視的是進彎速度和彎中速的的維持,而印斯注重的是儘早抓住出彎點的時機、並快速將車頭往灣道出口扳去以便能夠提早大補油門並脫離彎道,話雖如此、印斯無論是側掛的變換速度或是前後重心的轉移變換都遜於阿發,雖然風格不同,但是雙方技術的差距還是無情的展露了出來。
在兩人以猛烈的氣勢越過了五六個彎道後,印斯和阿發之間的距離明顯的漸漸開始擴大,即使印斯不甘心的想要把差距拉回,但是正因為有此種急躁的心態,反而使印斯過分的延後了煞車,這種勉強的行為使得車輛產生了過多的搖擺和輪胎滑動,那反而讓少年灣道裡的車輛操控變的慘不忍睹,更別說是想要拉近雙方的距離了,畢竟少年使用前輪的方法還是太過於生嫩了,在印斯抱著無能為力的心情看著阿發遠去的同時、他的內心也產生了某種暢快的舒爽感,也許當人在極端亢奮的狀態裡被人大力壓倒後,總會產生這種「阿~~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輕鬆解脫感巴?
兩輛機車以驚天憾地、魄力十足的聲音和速度,閃光般的壓過了眼前的諸多柏油路面,最後出現的是令人手癢的直線加速路段和緊跟在後的大幅左彎和右髮夾彎,當少年正準備進入直線路段時,阿發已經以漂亮且令人可憎的輕鬆姿態滑入了一端路底上的出口,少年將身子壓低且細心的配合著傳入耳中的引擎轉速變化聲、將檔位一檔檔的打上了高速檔,在車身劇烈且令人不安的躁動中和引擎被帶入紅線的極限轉速區裡所產生的掙扎嘶吼聲下,少年眼珠裡浮現出了兇猛撲來的蠻橫左彎,隨著內心理性和野性的掙扎,恐懼不斷的有如海嘯一般粗暴的往印斯眼裡襲來,趴在油箱上的少年姿態有如像是在對著山路之神禱告一般,那抓緊油門的右手裡有著無限的歡愉和令人不忍的顫慄懼駭的悲哀矛盾。可笑的是大部分追求著速度的機車騎士往往也多沉迷於此種矛盾下所產生的危險快感,,沒人敢承認如此的矛盾,如果自己一但承認了如此事實,自己能否繼續下去,機車之刃能否繼續被握在自己手裡將會成為一個疑問,但是,騎士們知道,什麼都知道。
在那正不正確並不重要的道路裡,重點是你能否在那微妙的平衡裡站穩腳步並默認自己正在進行一種貪婪的膩玩,如果你無法承認自己所有的危險行動,那騎不騎車對你來講也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了,也許你已經可以慢慢準備上岸了。
隨著直線路底的接近,少年快速的連退了兩檔,伴隨著後輪輕度的側滑,少年一面含著煞車與油門莽撞的衝入了眼前深不見底的彎道中,在將後煞車緩緩放鬆過程中,印斯將車身壓下,並且習慣性的把左手軸向外大大打開,呈現出一種劍奴拔張的姿態,在他極度傾斜和貼進路面的視線裡,只有柏油路面上的白色漆線不斷的從遠端的黑暗角落裡凶狠竄越出來,令他不禁想到一條條不詳的巨大蒼白蟒蛇,之後隨著油門爆力的催轉,車身也跟著快速的扳正了起來,帶著約五六公分的後輪跳動,少年驚險萬分的駛離了彎道,緊跟著而來的是最後的髮夾型右彎,少年對於剛剛的驚險跳動還有著心有餘悸的恐懼感,在那一種腎上腺素大量分泌的情勢下,他慌張的將重心移到另一邊並且將車子帶入右彎,這時在少年的瞳裡,那些不斷往他臉頰貼進並快速飛過的柏油路面令他有一種充實愉悅的快感,如往常一般,在這個他最喜歡的右彎裡,他往往對自己的表現感到滿意,並暢快十足,彷彿此時此刻的他是可以被確定的,證明的並解釋自己的存在價值。
當少年血紅的機車身影從最後的彎道出口裡出現時,前方阿發的機車早已看不見身影了,印斯在之後的平緩山路末段裡,他愉快的大大的放鬆了自己緊繃的神經,心底有著禧鬧後人們都會有的平靜感,在某些程度上和電影散場後,戲廳裡特有的寂寞陰涼空氣有幾分相似,當他接近了折返點時,阿發的身影出現在往回程的對象車道上,當阿發和少年兩人快速的擦身而過時﹐雙方都互相往對方看了一眼,印斯不甘心的回頭望去,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眼神。
當少年轉頭回來時,一台正要迴轉的私家車橫檔住了路面,在那短暫的一秒裡,印斯只能使命得按下煞車,無力的嘗試著停下車輛,不過印斯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只不過是無用且令人感到悲傷的嘗試罷了,一如往常令人嘆息的諸多巧合一般,此種悲劇性的劇情從不會令人訝異只會令人嘆息,這種意外劇碼每天總是都會不厭其煩的出現,只會令旁觀者產生與自身無關的距離感,任誰都不會承認有其真實觸感,、或是發現自己有身在其中的可能性。
印斯的視線在劇烈的衝擊下,已經被拋到了半空中,當他滯留於空中時,蠻橫的力道仍然持續著再拉扯,扭曲, 撥拔著他全身上下的四肢和關節,他也只能有如布娃娃一般被此力量隨意的擺佈,有人說當發生事關生命的重大意外時,人生的種種會有如跑馬燈一般無視時間法則的出現,但是少年並沒有看到任何的影像或是珍貴回憶出現在他腦海裡,對死亡純粹的恐懼空白是他所能擁有的唯一實物,在那片空白裡什麼都沒有,有的是最深的恐懼,有的是最專一的情緒,既不感人,也不偉大,那裡面什麼都沒有,空白到連恐懼本身似乎都成為了一種微不足道的事物了。
印斯在那段空白裡所能擠出的最後一字,
只有“幹”這一個字
此時的這一個字,也許是少年這一輩子最真摯的話語、最坦白的心得了,在一個人的一生裡也難得有幾次機會可以注入如此的強烈情感來表達一個字,懊惱恐懼和許許多多的極端情緒能擁有的符號或意象,其實也是可以被如此的簡單給表現出來,也正因為它的簡單和不足,更令那最後一個幹字擁有著駭人且令人無法反駁的說服力。
印斯的身體從遠處看去,有如強風下飛舞的破布一般,胡亂的在半空中翻動,在空中翻騰攪和,並落下著地,躺在地上的少年身軀,看起來十分的沒有現實感,真要形容那種畫面,與其說是一副人類的肉體,不如說是看似人體的肉塊,絲毫不會給人一種「阿~那是一個人吧?」的第一感覺,也許如果真的有人在此時此地經過的話,也許只會產生出一種種莫名奇妙的混亂感吧。
再滿地碎片殘骸的柏油路面上,那雜亂的景色將汽車駕駛的呼喊聲一起攪和了進去,表現出來的只有一種不堪入目、令人心生厭煩的詭異景色,雖然那天的天氣很好,天空湛藍純淨到了一種令人心痛的地步,稀疏潔白的雲層也幾乎不會移動,山上的綠葉被那強列的艷陽照的閃閃發光,柏油路面呈現出一副炙熱蒸騰的扭曲畫面,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更讓那片混亂的景色更加顯的詭異無比,美麗到令人懼怕,合諧到令人噁心。
那是一個天空湛藍純淨到了一種令人心痛的日子
那是一個潔白的雲層幾乎無法移動的無風日子,山上的綠葉被那強列的艷陽照的閃閃發光
那是一個有著好天氣的日子。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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