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賽段是由竹東沿台三線往南,經過大湖到台中火焰山隧道,來回約140公里,途中的加油站一在獅潭,一在泰安。
台三線在台中以北,土城以南路段,實在是條不可多得的好路。路該大時就夠大,該彎時就夠彎,要風景有風景,要河有河,要坑洞有坑洞,落石路障一應具全,除了天然景觀不錯,更值得一提的是,人文氣息也不錯,例如民風純樸的兩旁村落,質樸的村民與誠實或奸詐的商店,應有盡有﹔當然事物總有兩面,偶爾也可以遇到很可怕的卡車,或是技術拙劣到不行卻騎著大車耍帥的白痴年輕人以亂七八糟的路線亂超車,甚至埋伏於某些路段伺機而動的條伯伯,等著賞你紅單。
除了可以讓你感受反璞歸真的心靈昇華感,也讓你處於隨時都會殘廢死亡的緊張踏實感。
這條路滿足了各種人的各種需求,不但是尋常百姓賴以維生的日常交通要道,也是不知節制早晚要出事的死飆仔用來拋頭顱灑熱血的黃泉路。
簡單來說,這是一條堪稱同時具有地靈人傑與天災人禍,雙重相反特質的好路。
我是個好奇的人,所以看到路就想鑽進去看看,一如往常,最後總是以一些民家作為路段的終止,然後常常被一大群衝出來,忠實看家的狗群追吠,落荒而逃。
很明顯,在我身上最重要,且最實用的護具就是那雙紅色的A星星車靴,多虧了它,我從來沒因為騎車而去打狂犬病與破傷風的解毒針。
我的防咬靴,不,是防摔靴,乍看之下好像在功能上,有點本末倒置,但這是在購入裝備時所始料未及的。
在突襲了兩三個台三線叉路的周圍村落後,我帶著被狗吠的餘悸,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又回到了主要路線。
在享受悠閒時光慢慢地晃著時,竟然出現了死小鬼的挑釁。
三名看似未成年的瓜皮少年分乘兩台速克達,是哪個牌子或是車款並不清楚,但是很明顯排氣管吵得要命,是這兩台車子的共通之處。
如同所有的挑釁行為一般,總是有個套餐式的動作組合,這些禽獸在我的前後左右拉轉煞車閃燈蛇行叫囂鳴喇叭比中指。雖然令人不快,但是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看來它們沒有武裝。
我算是個有修養的大人了,自然不會對這些無知的生物一般見識,被激個一兩次根本無關痛癢,當然不會輕易上當。
但是激個三次就有用了。
因為常常跑這路段,所以路很熟,另外條伯伯的狩獵點也相當清楚,大約再過個三分鐘就會到條伯伯的檢查點,於是為了避免這些少年誤入歧途,將來危害社會,所以在正義與使命感的作用之下,不如就此將其剷除,讓它們吃張罰單或許對它們的人生有些好處吧。於是在所有的條件備齊後,我決定勉為其難地跟它們競速一下。
有一種駕駛心態叫做防衛性駕駛,當然活用一些心理特徵,也可以產生引導性駕駛。
〔就讓我為你們引導到紅單罰款的大道上吧。〕
人要夠笨才會上當。一但不夠笨上不了當時,只要讓它們夠爽,接著就會上當。
於是以讓它們飆過條伯伯的檢查點,並且自己全身而退的作戰目的就此確立。
而手法就是讓它們認為你要競速,並且不能有太大的勝負差距,簡單來說就像賭博一樣,大勝或是大輸,總是比不上有輸有贏來得刺激。所以要表現出跑的吃力有點跟不上的樣子,會讓它們超車超得充滿自信成就感,最後含笑被條伯伯逮。
在接近條子伯伯的檢查點時,讓它們全力飆車,而我就以標準好公民的限速慢慢接近,當它們受到條伯伯的紅旗阻擋時,我再以越來越慢的速度經過檢查點,最後與這些人眼神交會時,我將以微速晃過,並且露出奸詐的微笑作為收場。
〔這作戰真是太棒了。〕不但可以預防無知少年誤入歧途,伸張社會正義,令一方面也可讓自己紓解壓力,實在是一兼數得呀!
不過事物總難如願,過程必有意外。
在快要拉轉競速之前,竟然有一組條伯伯提早在路旁設置臨檢站,荷槍實彈的員警示意我們停車檢查。
由於我沒有任何違規動作,證件車輛也無違法之虞,自然無所謂,而這些未成年小鬼應該就等著被開單子了吧。
結果條伯伯竟然沒檢查這些小鬼就迅速放行,而我則是被檢查了所有證件。
於是這個正義的飆車作戰就在還沒開始的情況下,就很乾脆的結束了。
由盤查開始到回到賽道,已經是過了10分鐘左右,應該不會遇到那群混蛋了吧。
〔可惡啊!社會的正義跑到哪裡去了?〕失望之餘,我慢慢地晃,以熟練的技巧,將檔位與轉速精確控制在一種引擎快要熄火的奇妙感覺,悠閒地爬坡下坡。
正當我在對社會公道不彰而感到落寞之時,我看到了不得不注意的畫面,在原先預計的條伯伯檢查點,竟然有一組條伯伯與兩台速克達外加三個貌似未成年的瓜皮小鬼。
在這麼短的距離內佈置這麼高密度的警力,應該有什麼事。
我以龜速緩慢的前進,仔細觀察這些人的一舉一動,接著目擊確認到條伯伯拿出熟悉的紅單本,震筆疾書地寫著,而這些小鬼似乎非常地不爽,應該是被開單了。
少年們自己犯錯被逮!
多行不義必自斃,看來不需旁人出手,這些囂張的少年就會自動自爆了。
〔正義不滅!〕我在通過檢查點並且對所有人露出奸詐的微笑後,心中不斷浮現這句話,並且以各種風格的語音不斷地在心中迴響。仔細聆聽的話,好像也有歌仔戲或是歌劇式的唱法,甚至隱隱約約彷彿還可以看到大鬍子的男高音正在鬼叫鬼叫。
對於路上遇到囂張小鬼又多了一種形容詞,〔會移動的自爆裝置〕於是就此確立。
為了讓文章內容更加戲劇性與符合飆車文的主旨,所以以下加了一段唬爛的飆車情節。
-唬爛-唬爛-唬爛-唬爛-唬爛-
在經過數個彎道,數個上下坡,我不斷努力設法將轉速始終保持在一萬轉左右,但是與對方的路程秒差似乎沒有縮短一樣。在短短的直線後,隨即進入一個右彎,我急劇減速並且補油,迅速降了兩個檔後,進入彎道,為了盡可能地保持轉速,我同時拉著油門與踩著煞車,隨著彎道的起伏,內掛時探頃角的右膝外側,三不五時與地面碰觸,腳踏下的角度棒已經折毀,膝蓋外側的滑塊也不斷與地面摩擦,迸出激烈的火花,與不甚明顯尖銳聲,經由腿骨傳來的震動,則是仔細述說著地面每一吋每一吋的高低起伏。
在彎道中,我緊盯著出彎口,詳細盤算著拉全油門與升檔的時機,根本無暇觀察對方的狀況。直到稍有直線路段,我才稍有餘力探知彼此的相對位置。對手一個迅速的壓低,車輛隨即進入下一個彎道,紅色車尾燈在我眼中形成了一到殘影,在路面上畫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
〔這樣下去是贏不了的〕望著眼前瓜皮死小鬼的速克達,我下了這樣的判斷。
在車子上的各種改裝之中,似乎除了能夠瞬間增加動力以外的裝置,應該沒有幾樣改裝能對目前的局勢有所幫助了吧。
我以左手的拇指開始探索一個啟動改裝裝置的按鈕,在經過了幾秒鐘,透過手套傳來的觸感,確認了按鈕的位置,接著我靜靜地等待按下按鈕的時機。過了一個彎,兩個彎,理智與衝動不斷地交戰,似乎沒有一個適當的時機。然而開始進入一個直線後,不管是本能或是理性的判斷,都大聲地呼喊〔就是現在〕。
我按下了按鈕,引擎頓時開始咆哮,車體開始劇烈震動,車子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難以駕馭,後座的小行李箱蓋子破裂並且打開,碎片飛散而去,頭罩兩側也終於伸出了兩管機槍。
〔發射!〕
兩枚裝甲噴進彈自我的後座射出,強烈的火焰讓我背部的護具有了些許的燒傷,頭罩兩側的機槍也開始吐出火焰,噴出子彈。
噴進彈拉出的煙霧軌跡與曳光彈的光痕都指向對手,不斷地逼近。隨著著彈的爆炸,可惜初彈未能命中,但是破碎的路面與煙霧,也迫使對手改變路線,使速度慢了下來,奠定我下一次攻擊成功的基礎。
然而對方也不會坐以待斃,預測我的下一波攻擊,作出了應對,迅速靠近我,離開射擊武器的射擊範圍。
戰鬥往往必須考慮到第二,第三步以後的動作,並且提早作出準備。
幾次的移動之後,讓戰鬥進入了接近戰的範圍。
我自口袋中順手拿出一把三叉戢,加速後以一個突刺攻擊對方,然而卻被對方以長劍一個橫劈擊落武器,失去了武器的我,立刻重整態勢,而對方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以洗鍊的幾個斬擊不斷向我攻來,我頓時之間,只能以盾牌防禦,數度差點失去平衡而導致墜落,勉強挨了過來後,拿盾牌的手臂已經開始出血,漸漸難以精確控制,陣痛不斷襲來。
我強忍著刺痛,自口袋中掏出一把等身高的巨大鐮刀,試圖以一個橫掃腰斬對手。然而我這時候的體能已經不足以順利地揮動這把大鐮刀,所以一個攻擊落空之後,雙手再也握不住這樣巨大的武器,我再度失去了手中的武器。
對方看準這時機,以長槍向我突刺,這一擊十分準確,無法躲避,我雖知道大勢已去,但仍設法掏出最後的一把狼牙棒。
我鄧大了眼睛,看著對手的伶俐攻勢,幾乎無法動彈。就在槍尖快要刺中我的咽喉時,它壓到地面的窟辣!
〔轉倒了!〕
摔出去的對手,在地面滑了一段距離,滾了好幾圈。我慢慢地接近觀察,對方雖然還沒喪失意識,但也已經沒了戰力。
戰鬥就是這樣,不到最後,都還是未知數。
〔這就是戰鬥,不要怨我〕,我望著厭厭一息的對手,冷冷地說著。
舉起了手中的狼牙棒,重重地擊下,對方的頭盔應聲破裂,失去意識。最後狼牙棒也拿來灌腸而留在對方體內作為懲處。
戰鬥之後總是空虛的,飆車文就這樣結束了。
<已經離題太遠,我實在掰不下去了,全文完。> |